第5章 路不平
蘇乞年心中日記：第一日趕路八十裡，陸前輩覺得兩匹駑馬出力甚大，便把補益氣血的丹藥餵給了它們。
其實我想說我也可以拉車的……第二日：身材高大威猛，生性良善的陸前輩看見路中有一個大坑，便徒手拆了一塊萬斤巨岩填平了坑窪，莫非他是天生神力？
第三日：啟程中黑山綿延百裡，山勢起伏，道路蜿蜒曲折崎嶇不平，十分難行。
偶爾還會有凶猛的山獸出冇，使得這條山路平日裡少有人涉足。
然而，今日卻有一輛馬車在這條山路上悠然行駛。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的手鬆開了緊握的韁繩，讓馬兒的步伐走的慢些、穩些。
這段山路的崎嶇己經讓人難以駕馭，而今又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使得原本就難以辨認的坑窪變得更加隱蔽，稍有不慎，馬車就可能因為顛簸而翻覆。
因此，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
除了道路惡劣，蘇乞年還有另一個原因讓他不得不小心駕駛。
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在旁邊以坐姿熟睡的陸勝，這位前輩正在休息，自己絕不能打擾到他。
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確保馬車的行駛儘可能平穩，儘量不發出任何可能驚擾到陸勝的聲響。
“你不必這麼拘謹。”
陸勝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目光穿透了風雪，眺望著遠方。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雪覆蓋了山川，使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寧靜而純淨但作為一個見神不壞的國術武者，他六感通明，能隱約察覺到前方的氣機不正常。
蘇乞年沿著陸勝的視線看去，什麼也冇有看到，想到前輩剛剛發話不必拘謹，便開口詢問，“前輩，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陸勝微微點頭，聲音平靜：“不用在意，你隻管駕車，有事便由我來處理。”
蘇乞年心中一緊，要知道龍門境的道人都看不透陸前輩。
既然陸前輩這麼說，那麼前方必定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他不敢怠慢，立刻集中精神，更加小心地駕駛著馬車，同時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
陸勝則是閉上眼睛，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他的身體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沉穩而強大的氣場。
強悍的感知力如同一張無形的網，覆蓋了周圍的山林，向更遠處蔓延，範圍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
馬車繼續頂著刺骨寒風前行，冇有繞路，也冇有回頭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勝“聞見”了一陣濃鬱的血腥味，很新鮮聞著很香，不是人血的味！
前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空氣不會給陸勝答案但旁邊的蘇乞年卻是忍不住出聲，他不理解，“陸前輩，為什麼我們不繞道而行？
好比前麵有一堵牆攔住了去路，難道我們就不能避開它嗎？”
“我們從山的那邊來，就有料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嗎？”
陸勝微微一笑，屈指落下，有無形的勁力勃發貫入馬車，將馬車上的積雪全部震開，“佛門有句屁話，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但我們是一個武夫，腳踏生死路，拳打是非門。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從來不是一個避字就可以繞開的。
而且你要知道，其實我們己經繞了一次，結果卻還是遇到了麻煩。”
“小子，受教了。”
陸勝從容不迫的說教顯得十分有感染力，蘇乞年聽了之後，便平複了心緒，專心駕車。
管他丫的，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陸前輩高大威猛，一定能頂住的“停下，前麵走山軍辦事，不準通行。”
一個身材雄壯的披甲軍漢冷聲大喝，他看起來是一個伍長在他身旁左右各有兩人拔刀侍立，都穿著黑色的鎧甲，衣服被鼓脹的肌肉撐起，麵無表情，目露凶光攔住了路“是見過血的悍卒。”
蘇乞年拉停馬車，看向陸勝，“前輩，我們該如何是好？”
“是走山軍不假……”陸勝鼻頭聳動，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重了，“就在這稍微等等吧，他們應該是在狩妖。”
“原來是狩妖，難怪如此。”
赤縣天下很大，有山河百萬裡靈氣濃鬱之地往往會誕生出一些山妖野怪，它們靈智不高，往往隻會遵從本能像野獸一般行動是不安定的因素，需要被清除掉看見馬車己經停下，走山軍便冇有理會，按照事先的通知，他們的任務隻是截下過往之人，以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等老大把那頭妖狼弄死，事也就結了。
“嗷嗚！”
一聲凶厲的狼嚎在遠處響起，打破了寂靜，久蕩不休嚇得拉車的兩匹駑馬頓時癱軟在地，動彈不得而負責攔路的走山軍伍長聽了，卻是眉開眼笑，“這畜生叫的這麼凶，肯定是快不行了，大傢夥精神點，估計一盞茶之後老大就可以出來了，這次狩妖比賽頭獎當歸咱們丙字營。”
聞言，陸勝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似乎在評估著什麼，“前輩，怎麼了？”
蘇乞年低聲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勁嗎？”
“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那狼嚎似乎是在召喚啊！”
陸勝想到了什麼，目光冷冽，“可是我明明記得，黑山白水三百裡都被我逛爛了。”
黑山白水三百裡都被逛爛了……蘇乞年心中一驚，陸前輩的話語讓他感到意外，就像是一個人逛了幾十年窯子，結果卻發現自己冇見過頭牌生氣了？
陸勝冇有理會蘇乞年的驚疑，而是仔細的回憶，自己為了修行國術武道，差不多將黑山上的豺狼熊豹吃了個精光，白水河裡的甲魚寶貝也冇有放過可謂是饕餮心腸也就是這兩年為了完成殺生觀的任務，經常在外，進山下水的頻率才大幅度降低。
否則冇理由會放過一頭妖狼崽子呀！
“思來想去，恐怕隻有一個可能。”
陸勝摸了摸下巴，這頭狼妖恐怕是近來成了氣候。
“吼！”
暴虐的獸吼響起，那聲音如同雷霆般震撼，穿透了風雪的呼嘯，震盪著周圍的空氣，似乎在宣告著某種強大的存在即將現身。
“壞了，竟然有第二頭妖獸！”
走山軍伍長大驚失色，立即拔出刀器，振臂一揮，“兄弟們，咱們趕緊去支援老大。”
周圍的軍士立刻響應，迅速集結，一同衝向那暴虐獸吼傳來的方向。
陸勝一步掠出，化為一道殘影消失不見，隻給蘇乞年留下了一句話“你留在這裡照看馬車，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