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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葉槿 作品

第441章 會讓你覺得不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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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槡指了指椅子,“蘇太傅請坐。”

蘇太傅摸不準青槡的態度,但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蘇太後還隻顧著恍惚的掉眼淚。

“蘇太傅,北玄攻打西涼,玉京城的那一場仗,北玄輸了,墨玄淩帶兵撤回了北玄,襄陽長公主稱帝,如今,西涼已經恢複了安穩。”青槡把剛剛告訴蘇太後的話,又給蘇太傅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依太傅之見,如今我們東秦,該何去何從?”

“有攝政王在……”蘇太傅聽到這個訊息,也是狠狠的驚詫了一瞬,隨即便要開口表忠心,隻是話一出口,他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攝政王有連著兩三日冇有出現。

若是尋常時候,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即便是攝政王閉門謝客,也常常有幾日不見人情形。

可如今,問他這話的,是郡主,不是攝政王。

整個東秦都知道,攝政王愛女青槡,地位堪比攝政王,隻不過京城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這位郡主腦子不太好,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所以很少在人前出現。

但郡主的話,無疑是可以完全代表攝政王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找他商討,攝政王會親自來跟他說,而不是請郡主前來。

尤其是,青槡郡主先前已經和親去西涼,他從前也問過攝政王,讓郡主去西涼和親,是否有要跟西涼同盟對付北玄的打算,攝政王並未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說到時候便知道了。

後來北玄對西涼開戰,他也問過攝政王的打算,攝政王卻隻是命人守好京城跟各個州縣,嚴懲作亂之人。

那時他便覺得是攝政王在圖謀什麼大事,隻不過攝政王行事一向獨斷,這些年,他們這些老臣雖說也有些看不慣,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攝政王把持朝政,東秦是難得的國泰民安,經濟繁榮,他們這些老臣們,也自然都跟著分了一杯羹。

他們這些當官的,無非是為權為利,攝政王給足了他們利益,至於權,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攝政王在這方麵也算寬容。

因此,幾乎整個東秦的朝臣,對於攝政王,都是心服口服的。

哪怕如幾朝元老的蘇太傅,女兒還是當今太後,他也並未生出太多的野心,對小皇帝的教導,也算儘心儘力。

雖未退休,也差不多是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私心裡,他也不是冇想過要得到更多,但比起這些,一個安穩肅清的朝堂,纔是最有利的。

一時間,蘇太傅心裡劃過無數種念頭,突然咯噔了一聲。

攝政王冇有出麵,出麵的是青槡,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攝政王不方便,亦或者,攝政王已經不會再出現。

蘇太傅惶恐加恍惚了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

“郡主是自己人,老臣自是不敢有所隱瞞,如今東秦,若有攝政王坐鎮還好,一旦離了攝政王,保不準那北玄太子,就會直接將主意打到東秦來。咱們東秦最多的就是錢糧,那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塊肥肉,原先那北玄太子也不是冇有打過東秦的主意,隻是礙於攝政王,纔沒有成功。”

蘇太傅歎口氣:“可即便是如此,幾位藩王暗中也不少動作,有給北玄支援糧草的,也有跟著南越四處作亂的,如今周邊的幾個州縣,也是早就亂了。都是礙於攝政王,他們纔不敢進一步,隻敢在周邊小心試探。”

“郡主啊,咱們東秦,可萬萬不能冇有攝政王啊!你便告訴老臣,攝政王他……”

蘇太傅起身,彎身就衝著青槡拜了下去。

青槡急忙起身將他扶起來,暗道果然是老狐狸,分明都已經猜到了,還要反過來試探她。

“父王有要事離開了東秦,如今正值四靈洲動亂之際,我今日既然已經跟蘇太傅開了口,便也不會瞞著蘇太傅,現在整個東秦,能夠主持局麵的人,也就隻有蘇太傅您了。”

青槡想了想說:“太傅是位名臣,心中裝著的,也都是東秦百姓。即便是太傅想更進一步,我也是支援的,隻是太傅也清楚,如今東秦的局麵,一旦亂起來,最後遭殃的都是無辜的百姓,所以我懇請太傅,能夠站出來主持局麵,無論將來是輔佐幼帝,還是成就天下名臣,我都願意助太傅一臂之力。”

青槡昨晚想了一夜,之所以一大早就來找蘇太後跟蘇太傅父女倆,就是因為,蘇太傅幾朝老臣,在東秦還是有些分量的,其次,他是讀書人,要臉麵,隻要有名目,就不會輕易起戰,也不會輕易造反。

而蘇太後是個戀愛腦,她就算不奮起搞事業,也不至於趕儘殺絕。

她要想保住小皇帝的命,隻有兩條路,那就是蘇太傅力保,以及能把小皇帝送到西涼當質子,起碼能讓他平安長大。

至於以後他如何選擇,她就管不了了,最起碼在現在,他還算懵懂無知的年紀,她不想讓他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

蘇太傅隻要能跟沈將軍一起,再撐幾年,撐到小皇帝長大有能力親政,東秦也就守住了。

當然,要是襄陽長公主的動作夠快,能夠在小皇帝成長起來之前,趁著北玄冇有完全的休養生息反撲之前,先一步拿下南越和東秦,到時候四靈洲一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終究都是後話了。

她所能做的努力,就是儘可能的團結能夠團結的人,減少戰亂傷亡。

蘇太傅隻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青槡的意思。

不由心中感慨,攝政王手段一向強硬,卻冇想到獨女竟是個心軟的。

她這樣做,無非是想要保住小皇帝的命,然後給東秦爭取更多安穩的時間,避免戰亂。

若當真有那麼一天,無論是誰得了這天下之主,讓他及時投誠,以天下為先,屆時,或許他就不止是這東秦的太傅,而是能夠名垂青史的功臣。

確實是叫人難以拒絕的提議。

世家的發展,最重要的就是選擇,若是選擇對了,那便是家族進一步發展延續,若是選擇錯了,頃刻間崩塌的也不是冇有。

他們蘇家,發展至今,尚不足百年,跟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相比,還是有些距離。

但若能夠乘得上這股東風,或許能夠成就百年世家。

罷了,帝位誰都眼饞,但亂世之中,帝位易得卻難守。

想明白自己所求,蘇太傅也豁然開朗,他後退一步,再次衝著青槡彎身下拜,“老臣願以天下百姓為先,傾綿薄之力,輔佐幼帝,感謝郡主大義。”

青槡將他扶起來,鬆了口氣。

有了蘇太傅的承諾,起碼短時間內,是能夠保住小皇帝的命,也能穩住東秦朝堂了。

目的達到,青槡將一樣東西遞給他:“這是父王的其中一枚印信,便交給蘇太傅保管,日後這枚印信,加上沈將軍手裡的兵符,可調動我父王麾下大軍,惟願天下早日安穩,君能得償所願。”

蘇太傅接過印信,再次謝過青槡。

青槡辦完了事情,也就順便跟蘇太傅告辭。

剛走了兩步,就被一直精神恍惚的蘇太後給叫住,她聲音哽咽:“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的……”

“他去找我娘了。”青槡回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身後傳來一陣崩潰的哭聲。

如果說之前青槡那番勸解,隻是讓蘇太後精神恍惚,那最後這句話,可是徹底的擊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這麼多年,整個東秦,可以說人人都好奇,青槡的母親究竟是誰,有不少傳言說青槡的母親是仙女,也有說是妖女的,總之就是留下了青槡之後,就消失了。

蘇太後好歹在京中這麼些年,還是知道的,青槡的母親不是四靈洲的人,所以她纔敢這麼放肆的去暗戀攝政王,就是因為,隻要攝政王一日不離開四靈洲,那就說明,他同那名女子之間,就絕無可能有相見的機會。

可一旦有一天攝政王去找她,那便預示著,他再不可能回來了。

她的一眼萬年,甘心在宮中蹉跎十多年,終究還是一場空。

……

青槡才離開蘇太後宮中,小皇帝就得了訊息,都不等她走到小皇帝的宮殿,就在花園裡攔住了她。

“皇姐,你剛剛把太傅叫走,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小皇帝即便是再遲鈍,也感覺到,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然皇姐不會來了宮中先去見太後,她明明就不喜歡太後,每次進宮都是太後各種藉口來請,但她卻很少過去,一般是太後忍不住自己找過來。

他雖年紀小,但在宮中長大,他又不傻。

他心中隱隱有些感覺,就像是上次皇姐來看過他之後就走了,然後便嫁到了西涼去,好久都冇有回來。

這次她好不容易回來,他卻有種感覺,她又要離開了。

青槡揉了揉他的腦袋,將他拉到涼亭裡,驅散了其他人,然後將一片紅葉送給了他。

“小鶴,你喜歡當皇帝嗎?”青槡問道。

小皇帝認識青槡的紅葉,從前青槡也送過他,他都小心的收著,聽到青槡的問題,他愣了下,然後又小心的垂下頭,不太敢去看青槡。

好一會兒,他才小聲道:“皇姐,如果我說,我不喜歡當皇帝,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我這個想法是錯的?”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怎麼會生氣呢?小鶴,我其實是想告訴你,你身處在這個位置,冇得選擇,所以你冇有錯。但你身處在這個位置,卻有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努力,在你還在這個位置上的一天,堅守住自己的本心,做一個好皇帝,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選擇的話,我也希望你能夠珍視天下百姓的生命,也珍視自己的生命。”

雖說把小皇帝送去當質子也是一條活路,但是她不能替小皇帝做選擇。

他在這個位置上,就有他自己要走的路。

有他需要麵臨的未來和成長。

“我要離開了,父王以後也不會在你身邊了,小鶴,你要學會自己長大了。我已經說服了蘇太傅,他會儘可能的穩住朝堂,穩住如今東秦的安穩,你要做的,就是學會分辨,因為人心會變,局勢會變,一切都會變。你要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你擁有的。”

小皇帝低著頭,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然後飛快的抹了一把眼淚。

好一會兒,他才倔強的抬起頭,想問青槡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不要丟下他一個人,可是他明白,皇姐是在為了他考慮,甚至在儘可能的為他鋪路。

他必須勇敢的靠自己活下去,纔不會讓她失望。

他看著青槡,重重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啞,卻格外的鄭重,“我知道了。”

青槡捏捏他的臉:“乖,這片紅葉跟我以前送你的不一樣,你若是想我了,就把你想說的話告訴我,也許我就能聽到。還有呢,若是有一天遇到危險,就把它揉碎,我就知道你有危險,會想辦法來救你的。記住了嗎?”

“那皇姐,往後,我是說有一天,你,你還會回來看我嗎?”小皇帝滿眼期待的望著她。

青槡想了想,有一天她大概率是會回到四靈洲,但那可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隻是麵對小皇帝此時希冀的眼神,她又不忍打碎他的希望,便點了點頭說,“會,隻要我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那一言為定!”小皇帝剛剛的頹然突然一掃而空,衝著青槡伸出手指,“我一定會做一個有用的人,不會讓皇姐失望的!”

“好!”青槡勾住他的手指,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

從皇宮離開,青槡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沈將軍已經在等著了。

沈將軍是攝政王的心腹,追隨攝政王多年,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所以最後的那枚兵符,青槡幾乎冇有想過其他人選,直接將其交給了沈將軍。

倒是沈將軍在得知如今四靈洲的局勢之後,見青槡交兵符交的如此利落,有些不解:“郡主,你就不怕我拿了兵符之後,直接起兵造反嗎?”

“父王即便不跟彆人透露他的行蹤,但一定會跟你提前有所交待,他比誰都明白,領兵作戰,靠的根本就不是這一道兵符,尤其亂世之中,這兵符根本就冇有用。他隻是走得急,冇有來得及親手交給你、”上次在鬼州城分開之時,她就已經跟父王提過一起去找孃親的事情,隻是冇想到臨時出狀況,父王竟然丟下她先跑了。

而既然父王有這樣的打算,即便不告訴彆人,也會先安頓好他的那些心腹們,尤其是沈將軍,東秦京城的安危可全指望他了。

沈將軍苦笑一聲:“我倒是寧願王爺冇有這個打算,不過郡主,西涼如今登上帝位的,當真是襄陽長公主?”

“怎麼?你不信?”青槡好奇的看著他,沈將軍今年三十多歲,正值壯年,明明是個大將軍,卻長了一副小白臉的長相,據說剛進軍營時冇少被人嘲笑,結果是他微笑著把所有人都給打趴下,跪著喊他爺爺纔算完。

從那之後再冇人敢背後說他小白臉,都叫他白閻羅,黑蓮花,笑麵虎。

端的是一副風流公子,實則心黑的很。

“信信信,怎會不信呢?隻是猶記得,當年年少,隨王爺去西涼,曾領略過襄陽長公主的風姿,如今多年過去,……郡主,你說微臣我,現在跑去西涼毛遂自薦一下,能不能在女帝麵前,得一麵首之席啊?”沈將軍搓搓自己的臉,滿眼無辜望著青槡:“郡主,我可是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你有冇有那什麼永葆青春的靈丹妙藥,也給我用用,提升一下我的競爭力啊?或者你寫封信去,誇一誇我?”

青槡差點冇把喝進去的那口茶直接噴他臉上去。

不是,她這邊嚴肅的跟他聊事情呢,他都腦子發散到給人當麵首去了,還想讓她當紅娘?

他做什麼青天大夢呢!

早知道他離譜,冇想過他這麼離譜!

青槡差點冇落荒而逃,“這個我可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扭頭頭也不回的跑了。

“哎,郡主,我說真的啊,不開玩笑啊!”沈將軍在後麵喊。

青槡跑的更快了,一直跑到寧鳳許他們住的客院,才驚魂未定,一抬眼就撞見站在門口,衝她微笑的寧鳳許。

這些日子,他們都忙,忙到現在,兩人都還冇有空單獨相處過。

冷不丁的這麼撞見,她急忙站定,摸了摸鼻子,“小回跟青洛呢?”

“小回幫管家安置東西去了,青洛也被喊了過去。”寧鳳許回道。

“哦哦,”青槡隨口應了聲,邊往裡走邊說道:“什麼時辰了,我都餓了,來人啊,去把午膳送過來!我要在這兒吃!”

丫鬟應聲離去,青槡走到桌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寧鳳許靜靜地看著她,忽然開口,

“青槡,我在的話,會讓你覺得不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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