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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報有人在宿舍開銀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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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4年,內城南波萬軍事學院學生宿舍。

皮靴踩在在光潔如鏡的走廊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迴音。

半開的門扉裡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身材高挑,腰身纖細,正弓著身不知在擺弄什麼,來人眉頭緊擰,抬手輕叩。

“叩叩叩。”

屋內人擺放生活用品的動作稍頓,抬起秀氣的臉與門外的黑髮男人對上視線。

黑髮男人不做掩飾的懷疑神情,讓他放下毛巾的手僵硬片刻,隨後才微笑問候,“學長好。”

“圖冬?”學長看清屋內人是圖冬,麵色稍緩,肩膀頂開圖冬走進來,狀似無意地將宿舍單人間內景象掃視一圈,方纔詢問,“你也來找費勞爾?”

這是來查崗了。

內城場地有限,哪怕是規格最高的單人間宿舍麵積也不過是一眼看儘的三十平,臥室與會客小沙發座椅合二為一。

“少爺衣服被水龍頭漏水弄臟了,讓我來看看要不要找人修。”圖冬睜眼說瞎話,他其實是給生活能力廢物,他親愛的雇主,K家唯一獨生大少爺費勞爾·K巨嬰收拾房間來了,但為了大少爺的麵子著想,圖冬找了個藉口。

“那他人呢?在洗手間?”學長繼續問,想朝衛生間方向走。

“他在換衣服。”圖冬默默退至連接洗手間的陽台玻璃門前阻攔,逆光下,圖冬棕色的短髮暈出一層淡淡的金邊。

“我又不是冇看過,讓我進去。”學長試圖故技重施頂開他,但圖冬自然不讓,背部貼在冰涼的玻璃門上。

背後的洗手間裡傳出輕微的磕碰聲,重重地擊中圖冬緊繃的心絃上。

那裡麵大少爺和野鴛鴦天雷勾地火大戰三百回合的姦情,您大概還真冇看過……

說來話長,又無法長話短說,這三人的關係不是簡單的一句正宮捉姦小三能夠詮釋的。

他目前所在一個末世霸總狗血文的小說世界裡,當然他並冇有親自讀過這本書,對這本小說的所有瞭解,都來自穿書者圖東吉的記憶。

圖東吉原本是剛畢業的應屆生,在專業完全不對口的公司喜提六個月實習,並且在除夕夜加班猝死,穿進了鄰座董事長女兒摸魚時看的《少爺很久冇這樣笑了》中。

這是一本內容為身懷抗體的貴族少爺男主,在追求真愛的追妻火葬場時意外死亡,導致世界末日的狗血末世霸總be文。

董事長女兒顯然對此書愛之深恨之切,中英夾雜聲情並茂吐槽了幾個小時,圖東吉被迫偷聽完了這本小說的大綱,順便喜提除夕夜通宵加班。

冇想到,他隻是幫她關電腦時無意間瞥到小說的結局頁麵,就眼前一黑,穿進了這本書裡。

為了阻止末日,圖東吉勤勤懇懇給大少爺當下屬十多年,但不知哪裡出了錯,他成為最後一個死亡的人類,成為世界末日的be句號。

而他圖冬,並不是圖東吉這個穿書者,而是一頭繼承了圖東吉記憶的水母。

他原本隻是書中漆黑深海裡悠閒自在的一頭水母,因為是全球唯一一個長了腦子的水母,被人類抓捕放在實驗室裡研究。

還未研究出什麼,人類就滅亡了。

他回不了海洋,最終也死在了陸地上。

吸收圖東吉身體養分後,他意外重生回人類滅亡數年前。

為了讓某人……自己好好活到七老八十,防止一不小心就觸發世界末日be,圖冬不得不接過圖東吉的重任,勇當管家,幫這海王大少爺養魚……

因為這大少爺是見一個愛一個,情人無數,跟所有人都有一腿的花心大蘿蔔。

畢竟誰也不清楚其中哪個是真愛,少爺後麵追妻火葬場拉上全世界陪葬怎!麼!辦!

說多了都是淚,圖冬睫毛低垂眨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控製好麵部表情,保持著適當的禮貌和謙遜,“您有急事的話可以讓我待會轉告。”

“我不急,就是要聊聊今晚舞會的事情……”

兩人對峙片刻,圖冬一步冇退,光從他身後刺進學長眼中,後者不適地擰眉。

圖冬抬手為他遮了幾分光線,輕聲說道:“學長,不如去坐著等?”

“……行吧。”學長不再犟,猶如回到自己家,毫不客氣坐在沙發上,原本隨意搭在沙發上的衣服滑落,帶起一陣令人心醉的甜膩香氣,“這是什麼味道?”

“啊,是香薰公司送的新品,今天剛開學,這什麼都冇收拾,讓您見笑了。”圖冬給他倒了杯溫水,學長接過靠在沙發上,怡然自得地開始瀏覽通訊器。

圖冬在他旁邊假裝收拾雜物,趁機把散落的野鴛鴦外衣和其他衣物撿起掛在臂彎,走到陽台咬牙切齒低聲對裡麵的人說:“少爺,有客來訪。”

“來了來了!”洗手間門猛地敞開,金髮大少爺探出張光彩奪目的俊臉,開口就是華麗而富有情調的聲線,“是誰?”

“是學長,說是舞會的事情。”

“好,裡麵的交給你了。”大少爺把手上的扳手塞給圖冬,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回房間。

關上陽台門前圖冬還聽到他朝外誇張地喊了一聲“寶貝~”,冇把圖冬肉麻出雞皮疙瘩。

衛生間內的人捏著衣襟,圖冬把帶著香氣的衣服遞給他,熟練彙報,“來了位同學,商量今晚活動事宜的,應該很快就走了。”

他暗自慶幸就兩個小情兒,一個正經學長一個呆瓜情兒,應該不難忽悠。

“哦……經常有人來找他嗎?”衛生間內的人穿著衣服,聲音從浴簾後傳來。

圖冬不著痕跡把水龍頭擰鬆,讓出水口時不時滴水,順便說台詞,“少爺一般不會帶人回宿舍的,您是第一個。”

“你不是人?”呆瓜情兒脫口而出。

水母當然不算人呢!

圖冬自嘲道:“很多人都調侃我是少爺的走狗,自然是不算的。”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呆瓜情兒急忙辯解,但在他匆忙穿上上衣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摔了個底朝天。

圖冬見狀急忙上前扶起他,並幫他套上褲子,同時塞給他一個扳手。

呆瓜情兒一臉茫然地看著手中的扳手,不解地問:“這是?”

圖冬:“來,試試修水管。”

這樣哪怕被學長逮住,也能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外間聲音有些淩亂,為了裝模作樣,圖冬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衝出。

但,外麵談話的聲音倏然拔高,接著是急切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停在衛生間門口。

“你藏了人?”

這不是學長的聲音,圖冬愣住。

這聲音過分熟悉,呆瓜情兒雙眼瞪大。

衛生間狹小,冇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比臥室還要一覽無遺,他們就像是被捉姦在床的小三一樣無處可逃!

“我都說是請來修水管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費勞爾采用激將法,其中還夾雜委屈。

可那人完全不吃這套,一腳踹開衛生間門——圖冬一手拿著扳手,一手按住磨砂門,成功堵住所有人視線。

落在後麵的金髮少爺仰著頭,朝他擠眉弄眼,圖冬心領神會,雖然驚訝於麵前這人突然出現,但依舊溫和地對麵前擺著一副要捉姦架勢的人打招呼,“安迪先生,早安。”

“圖冬,你好端端的一個高材生,什麼時候成修水管工人了?”安迪眼神輕蔑,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他酒紅色長髮披在肩頭,五官精緻豔麗,隻是脾氣不太好,私下有同學戲稱他是暴嬌紅玫瑰,圖冬此時深以為然。

紅玫瑰,真的很紮手。

水順著扳手滴答滴答,圖冬按住磨砂門的手背爆出青筋,如果安迪的踹門力氣再大一些,恐怕藏在門後的呆瓜情兒就要被拍扁了。

這要是被當場捉姦……感覺遭殃的不止姦夫,還有無辜npc,嗯,這個說法也是從圖東吉記憶裡學到的。

“安迪同學,人各有誌。”圖冬低眉順眼,“很期待你稍後的學生代表發言。”

水一刻不停流淌在地麵,很快要溢位衛生間,安迪嫌惡地後退,“哼,臟死了。”

圖冬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安迪並冇有察覺到異常。

還好安迪也不怎麼聰明,保住一條小命。圖冬心道。

“這還能修好嗎?”費勞爾見水龍頭嘩啦啦漏水,挽起袖子露出精壯的手臂,自告奮勇要動手。

“這不小事一樁?”安迪挑眉,也來了興趣,幾步上前背對著門口研究水龍頭,“你倒是想想,今晚要去乾什麼……”

圖冬轉而擋住門後,在安迪注意力對著水龍頭時,讓呆瓜情兒貓腰偷偷順利溜出去!

他有點想笑,因為這個衛生間此時此刻竟然擠了四個大男人,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在水管壞了的假設下,對冇關水閥隻是普通開著水的水龍頭進行如此認真的研究。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臉上。

因為他聽到外麵傳來了一聲驚呼,慌忙衝出衛生間,隻見呆瓜情兒被拖鞋絆倒在地,手裡還胡亂揪住了一角被子,被子帶著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安迪和費勞爾齊刷刷扭頭,“什麼動靜?”

“可能有同學來了我去看看——”圖冬飛快解釋,預備假裝問候新來的客人,實則趕緊把人撿起放在門口擺好姿勢,解除危機……不對。

臥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亂七八糟的床上,隆起的被子有一半在呆瓜手裡,餘下一半隻堪堪遮住床上男人的下半身,男人與圖冬二人麵麵相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費勞爾,竟然把學長藏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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